「人類世的反思與出路」

展覽介紹

德國藝術家法蘭西斯卡．芬納特（FranziskaFennert）「人類世的反思與出路」

人類世（Anthropocene） — 人類世是由1995年諾貝爾獎得主，荷蘭大氣化學家保羅．克魯岑（Paul Crutzen）於2000年提出；他認為人類活動對地球的影響足以構成一個新的地質時代。—維基百科

筆觸自由質樸、色彩明亮斑斕；畫面上有雨林生物、遠古神祇，獨不見人類。倒是處處可見介入自然的人造物痕跡─「世界豐盛如斯，人類如何與其中的存在互動？面對失衡的環境，我們能做什麼？」德國藝術家法蘭西斯卡．芬納特在路由藝術台北的第二次個展「人類世的反思與出路」再次探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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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樣的藝術流派影響

法蘭西斯卡出生於德國的靠海小鎮，五歲時和祖父、父母搬往遺世獨立的森林小屋，鎮日與書為伍；受德國浪漫主義下的各種童話傳說、母親豐富的文哲藏書、和森林的超自然想像澆灌，藝術家自陳「我的作品是以奇幻故事為養份而生的」。這組以批判思維和德國表現主義為基底的養份，後來隨著她十四歲起對東方的嚮往，陸續注入俄羅斯聖像畫、素樸藝術、波斯細密畫；也隨著旅居亞洲各地，融入中國書法水墨、日本版畫；更在2013年起為期10年的印尼生活中，加入印度教神話、爪哇靈性科學與藝術、峇里繪畫─一切悉數融入藝術家筆下基於藝術和哲學的意識選擇。

對人類世的反思與建言

解讀法蘭西斯卡畫面上的烏托邦和反烏托邦密碼，往往能拼湊出她的意義世界。看來自由自在的熱帶雨林裡，塗布螢光粉紅、青瓷色等虛構顏色的動物，指陳雨林中的瀕危蘇門答臘象、紅毛猩猩等生物的美麗與脆弱。這些迷人風景和似在守護神秘的動物，模糊了廢棄物帶來的危險；但深思熟慮的色彩佈置和象徵性畫面卻突顯控訴─空的pizza盒、塑膠罐、洋芋片塑膠袋、動物頭骨，諷刺地和諧存在─暗示每種舒適都有其代價，以新鮮空氣、健康土壤、清澈水源、生物多樣性為抵押。然而哲學上信奉樂觀主義的法蘭西斯卡並不止步於規訓。透過〈杜爾加女神重估價值〉（Durga Reevaluating Values）裡自焚復又重生、制裁無道君主的尚武女神杜爾加，和作品〈莫克夏後的風景〉（Landscapeafter Moksha）指涉的「大自在」印度教修行實現─藝術家積極建言：疫情後正是告別剝削的系統與思維模式之時！人類潛能無窮，在此變革之時，更應充滿信心、展現自己內在的力量，活在有意識的生活裡，珍視古老知識的天人合一，才有機會為所有生物建立合理的未來。

被跨學科解放的藝術

展覽中的幾尊質樸的雕塑，材質表面光滑、墨黑色微帶透明，叫人一時難辨其屬性來由。它們是法蘭西斯卡2020年來擔任領導藝術家的「人類世紀念碑」（MonumentofAnthropocene）計畫研發使用的媒材，一種取自日惹特區回收垃圾，由熔化塑膠廢料製成的「循環磚塊」。他們不免讓人想起藝術史上將和藝術行為整合生態、教育、城市景觀等跨學科的先輩，德國行為藝術大師波依斯（JosephBeuys, 1921-1986）；惟數十年過去，其「社會塑造」(Plastische)倡議不可避免地在當代轉為更龐雜的方法與手段。

「人類世紀念碑」計畫由德國印尼兩地的產學單位：印尼升級循環論壇、雅加達歌德學院、日惹特區政府、德國外交部等多方投入，涉及科學、藝術、城市經濟、住民創生和靈性等跨學科知識，涵蓋一個旨在成為當地驅動「循環經濟」的園區。園區設計以法蘭西斯卡仍在進行中、佔地 170 平方米的大型雕塑為中心，區內建物具備垃圾分類和清洗、污水處理系統、再生材質設計工作室。整個計畫不僅從日惹和周邊區域回收塑料，將再生塑料轉生成建材、家具等實用產品，確保再生品產生的收入惠及區內居民以及回收工作者，鼓勵垃圾分類以及再生物品的共享。用於雕塑之用的媒材，雖僅是整個計畫中的一部分，但從生活低微處錘鍊媒材，並由此催生雕塑、建物、行為轉變乃至共同創造，實是波依斯「擴張的藝術」（The Expanded Concept of Art）的理想實踐。

揭露物質現實的魔幻主義

法蘭西斯卡將作品置於跨文化對話中，在新鮮的視野中揭露現實，邀請觀者檢驗各種霸權─國家、資本、物種；並顯然不自滿於其藝術的協調者、異議者、溝通者角色，投身跨學科範疇、實踐公共策略，延展藝術家「社會參與」與「生產社會意義」的能力。其底層意識是美學的、知識的、也是如〈合理的營養世界湯〉（Nutritious reasonable world soup）、〈一具身軀的兩條腿〉（Two legs of one body）暗示：協作的。「這是一個存在魔法，而理性和智性之心引導決策的世界。我們需要整合的行動，一個對人類和環境都有益、視地球為完整系統的經濟體系。」幾年前藝術家就在願景中起身創造，於今帶回她的階段性成果。

藝術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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